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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二十八章 寶貝,你哪裏不舒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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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琳的手舉起,放下,放下,又再次舉起,尤咬越來越冷酷的命令響在耳側,她失控般的舉起搶,瘋狂的朝虛空中射擊。

“啊……”發狂般的嘶喊在室內響起,裴琳的視線開始模糊,情緒變得癲狂。

“夠了,尤咬!”黎聖睿一聲怒吼,不顧腦袋上抵著的槍支,旋風般的沖上前去,將裴琳的身子摟在懷中。

“裴琳……”黎聖睿將她的身子緊緊抱住,幾乎是要將她揉碎了的力道,“我在這裏,別怕!我帶你回家,我們馬上就回家!”

裴琳癲狂的動作停了下來,迷茫的擡眼看他,兩秒鐘以後,那美麗的眼中漸漸的染上強烈的渴望,猶如狐狼看見了鮮美的食物,又像是沙漠中的行人見到了清澈的水源。黎聖睿臉上剛剛揚起的欣喜,霎時僵在嘴角。因為他看清楚了,她那帶著如此強烈感情的眸中,瞳孔迷蒙一片,裏面抒寫著全然的陌生……

“你……”

黎聖睿的聲音剛出口,裴琳突然鼓起所有的力氣,張嘴就朝他的脖子咬去,尖利的牙齒瞬間紮破他的皮膚。仿佛一瞬間化身為吸血鬼,非要吸幹他的血不可。

“嘶……”黎聖睿倒吸一口氣,不敢太用力的推她,只揚手朝她的臀上不輕不重的拍了一巴掌,“寶貝,松口!”

裴琳像是被施了魔咒一般,用著狠勁兒,重重的吸吮著他的脖子,腥甜的液體滑進口中,她的唇染上他的血紅,“好渴,好熱……”她的唇貼著黎聖睿的脖子,咕噥著出聲。一邊伸出舌頭,有些急切的舔舐著那傷口中流出的鮮血。

“小東西,竟然拿我的血解渴!”一時間,黎聖睿又氣又怒又無可奈何,這女人什麽時候越來越邪氣了?!那眸子裏大膽的渴望,嘴角you惑的鮮紅血液,還有那肆無忌憚的狠厲,整個人一瞬間化身成妖,邪的厲害,媚的蝕骨。

裴琳放開了他的脖子,擡眼看他,眼裏的瘋狂已經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迷茫、失望、掙紮,還有不太正常忽明忽暗不斷變幻的神色。嘴裏喃喃的念叨道:“不行……還是不能解渴……”

“寶貝,你哪裏不舒服,告訴我好不好?!”黎聖睿的唇輕輕的放在她額頭,用溫柔善意的聲音,企圖平覆她的情緒。他現在也反應過來,裴琳這種不正常的變化一定與剛才白銘蒼所說的藥物有關,原本已經被她挑逗而染上欲~望的眼眸霎時恢覆清明,換上凝重之色。

旁邊的尤咬和淩旭,剛剛也被裴琳突然的‘化身成妖’震撼住了,臉上還殘留著對那一幕的驚艷。那一幕的‘邪’、‘狠’,讓他們這樣一向情緒不行於色的人物齊齊閃神,身體裏竄起一團火焰,從腳底心直沖大腦,頃刻間,血液倒流,罌粟失色。

但這樣強烈的震驚,也只是那一瞬而已。他們畢竟定力過人,緩過神以後,馬上就發現了裴琳的不正常。他們多少都了解這個女子的性格,如此大的改變,如此強悍的行為,肯定不僅僅是剛才尤咬強硬施加的刺激所造成,而是……白銘蒼所說的藥物。

尤咬眼中的淩厲一閃,視線移到離門口十步遠的地方。那裏,白銘蒼和白雲夢正奮力的往門口挪動……

幾步走過去,尤咬居高臨下的站在了隱忍著疼痛一言不發的白銘蒼面前。眼底露出一抹狠邪,清淡的聲音直達零下溫度,“你給小貓兒註射了什麽?!”

白銘蒼在這樣的目光註視下,身體禁不住的開始顫抖。一瞬間,身體那些正在流血的傷口,似乎又被狠狠的捅了一刀,汩汩的流出鮮血,渾身力氣盡失。他仿佛看見了自己的末日之終!

“是……是神經控制的……藥……”白銘蒼灰青色的唇顫抖,聲音嘶啞粗噶,那是墜入地獄的無力。

黎聖睿本就略顯不安的心如同突地掉進了冰冷的深海,被狠狠地激了一下。

沒等尤咬和淩旭有所反應,他彎腰就將裴琳打橫抱了起來,向門口走去。

“你不能帶她走……”淩旭出聲。

黎聖睿充耳不聞,徑自穩健的邁著步伐,抱著懷裏已經開始撕扯衣服的裴琳堅定的往外走去。

經過白銘蒼身邊時,尤咬伸手攔住了他。

不等尤咬開口,黎聖睿徑自宣布道:“她是我的,只是我的。要是有人敢碰了她,我會殺了她……和那個男人。”他的聲音平靜堅定,似乎對於他來說,懷中女人的楨潔要比她的性命重要得多。

尤咬看著他,臉上的邪氣依舊,同樣平靜的開口,“人現在你可以帶走……但是,今天過後,你得把她交給我。否則,你出不了這個門!”

淩旭上前,臉色有些蒼白,原來做了這麽多,他終究是個外人!因為顧念到裴琳的年紀小,就算是上次和她結婚,他也沒有生出占有她的心思。因為他想給她最好的珍惜,給她最大的尊重,想要守在她身邊,等著她長大的那一天!

可是,卻沒想到又遇上這樣的事件。他就算是心胸再寬廣,也受不住自己愛著的女人在他眼前被別的男人抱走……解藥!

“我和尤咬的意見一致,你可以走,但是明天你得把琳兒交給我們。”雙拳已經握緊,心裏有被撕扯的感覺,但他知道,這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了!否則,依照黎聖睿的堅持和尤咬的冷硬手段,最後受傷的,只會是裴琳。

他最不願意見到的,便是她受到傷害!

三男為了一女對峙的場面正式形成,黎聖睿頂著尤咬和淩旭的雙重重壓穩健如松的站在原地。牢固的手臂中,溫熱的胸膛裏,是面色酡紅、神智迷離,幾近癲狂的妖冶女子。他霸道的抱著她不放手,用他堅定不移的意志,抵抗著他們施加的壓力,用強勢的獨占,宣誓著他的擁有。

裴琳的小手有些急切的拉開黎聖睿的襯衫,靈活的仿若游魚一般,鉆進他的衣服,用手指掌心的撫觸來安慰自己已經失去控制的身體。

黎聖睿的身體繃直,臉上的神色更重了一分。他可沒有忘記,白銘蒼說過,這藥要是過了兩個小時,以後她這神經可就廢了。從來不會質疑自己決定的他,遲疑了。懷中的女人,是他不想放棄的,也是不能放棄的。就算是殺了他,他也不想看見她躺在別的男人身下婉轉承歡!可是,現在並不是殺不殺了他的問題,而是,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變‘殘’,從此以後活在地獄!

十分鐘過後,三個人仍舊保持著僵立的姿勢,黎聖睿冷著臉、僵著背、穩如松;尤咬瞇著眼、勾著唇、挑著邪;淩旭沈著眸、抿著唇、急在心。三人三種神態,每一種都飽含著各自的心態與堅持,暗含著不同的情感。

‘刺啦’一聲,裴琳猛地使力撕破了黎聖睿胸前的襯衫,染血的唇貼了上去,胡亂的在那硬硬的肌肉上啃咬肆虐。

“嗚……”裴琳終於難受的哭了起來,銀牙一張,一口重重的咬上了黎聖睿的胸口,恰好咬在了其中一點朱紅上。

“嗯”,黎聖睿疼的悶哼一聲,身體機不可查的彎了下腰,視線落在裴琳幾近瘋狂的小臉上,瞳孔暗了暗。轉眸看向尤咬,“我答應你們!”

說完,抱著懷中的裴琳大步的往門外走去。

……

白家某處客房內。

裴琳仿佛在做一個華麗激情的夢,夢裏,她被一群小流氓欺負,然後黎聖睿及時趕來,威風凜凜、帥氣十足的把他們狂揍了一頓,她在一旁禁不住拍手叫好。後來,黎聖睿含笑走過來,抓起她的手,迎著晚風奔跑。

【我救了你,你要怎樣謝我?!】黎聖睿回頭,意味不明的看著她,那眼眸如同草原中最清涼澄澈的海子,幽深寧靜,卻又包容著一整片的天空。聲音隨著晚風徐徐吹來,柔柔的飄進她的耳朵,慵懶魅惑,性——感的要命。

她情不自禁,仿若被蠱惑一般,看著他的臉移不開視線,紅火燒般的熱烈灼痛,口齒不清的說:【回去我給你做飯!】

黎聖睿似笑非笑的睨著她,說道:【可以,但是不夠,還得有個附加的。】

她傻楞楞的順嘴問道:【什麽附加的啊?】

黎聖睿笑了,然後說:【以身相許吧。】

她的心重重地跳躍著,張口說了什麽,似乎是‘好’,似乎又不是,她聽不清。夢境在這一刻轉換場景,之前的情景剎那間消散。

地點回到了床上,黎聖睿摟著她,俯身就含住了她的唇。

輕輕睜眼,似乎祈求他更多的憐愛。他仿佛受到鼓舞一般,更緊的抱住了她,吻的更深更重更急,衣物片片飄落……

這個狀態過了持續了一段時間,她的身子開始有些乏力,動作慢了下來。

靈與肉的結合,美妙的如同死亡與重生輪回般的刺激逍魂。

黎聖睿的雙臂緊緊擁著懷裏的女人,目光柔和覆雜的落在她的身上。

還真是個折磨人的東西!怎麽就能惹出這麽多的事呢?!

黎聖睿有些感嘆有些無奈,一向強勢主導自己人生的他,遇上這個小女人,還真是狀態頻出。她有什麽好啊?麻煩一大堆,心思又敏感,外面招惹的男人一個接一個,還時不時跟他鬧點別扭。現在更是把自己陷入死局,這蠢東西,為什麽就不能讓人省心呢?!

她的呼吸有些不穩,可是因為身體疲累的關系,只是蹙了蹙眉,沒有醒來。

黎聖睿的手最終還是漸漸松開,他倒真想掐死她,一了百了。以後她就再也不會影響到他了,也再也不會生出這許多事端了!

這個念頭在他心裏叫囂的厲害,可到真正見到她的時候,那手無論如何也掐不下去。該死的,她究竟給他蠱惑了些什麽?!非要這樣折磨人?!

孩子沒了,她只顧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走不出來,一心消沈,動不動就想要尋死覓活的。她又何時回頭看過他?何時又去感受一下他的想法?!他心裏難道就好受嗎?!那個孩子,是他第一個孩子,他難道就不失落麽?!

孩子沒了,他已經決定要好好的對她,好好補償她了。他幫她規劃了未來五年的道路,他插手她的成長,為她,也為他們的以後。可她倒好,沒給他任何機會,就從醫院消失……再次見到她的時候,卻是在她和別的男人的婚禮上……

他都沒在那婚禮上殺了她了,搶婚……這樣掉價的事情他都去做了,她還想要他怎麽樣?!他不夠容忍她嗎?!他除了囚禁了她幾天,發洩了一下怒火,他有動過她一根手指頭嗎?!

她就是瞎子,所以看不見他做的一切!

跟這樣沒心沒肺的女人浪費感情和時間,還真是夠諷刺的!

那一晚,她是真的惹怒他了!他突然覺得自己就是一跳梁小醜,一廂情願的做著為她好的事情,而她卻無波無瀾、毫不在乎的在一旁冷眼旁觀。他黎聖睿何時變得那般卑微犯賤了?!什麽時候他的心思也變得不值錢了?!

所以,他想到了徹底的跟她斷開,以後再也不管她。

可他終究是不甘心的,一個男人的尊嚴突然變的如此廉價,讓他如何能平靜對待?!他從來都是行事果斷的人,決定了的事便立馬去實施。他承認,那晚他做的是有些沖動欠考慮,急於想要激起她的妒意,又或者是為了證明自己沒了她,一樣可以有別的女人取代!

她的位置,在自己心中並不是不可取代,非她不可的。

被白露觸碰著、服侍著,他心裏是排斥的,但他卻一直堅持著做下去,當他臨門一腳,萬事俱備,即將進入的時候,本來還威風凜凜的堅廷卻突然罷工,不配合了。

他當時看著白露鈺體橫陳的媚態,盯著兩人準備結合的地方,臉一下黑了,同時,心裏某個地方竟隱隱的輕舒了一口氣。

第二天見到她的時候,看見她蒼白的臉色和眼窩底下的青色,他的怒火竟然奇異的就平覆了下來,最起碼,他可以理解為,在她心裏也會在乎他。為這個想法,他原諒了她,並且讓她在家等自己回家,他會給她一個解釋。

畢竟,那晚的事情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解釋清楚的。

男人床上不行……這樣狼狽、跌面子的事,他都準備跟她說清楚了,他對她的心不差吧?他的誠意和態度也夠吧?!

可是,她再次不管不顧的跑了,竟然還自己找死的去報仇。她多能耐啊?與其這樣讓她死在別人手中,他還真恨不能親手殺了她!

手指在她細長的頸子上松了又緊,緊了又松……最終還是一聲嘆息,收回手來。

走到這一步,他還真沒心情跟她耗下去了。既然有人肯管她,肯帶她走,那就讓他們帶走吧!

……

另一邊的地下室內,尤咬處理善後的工作。

將那支還沒註射完的藥,打進了白雲夢的體內,又給白銘蒼餵了一些興奮劑、大麻類的精神刺激物。

不管手段殘不殘忍,白雲夢和白銘蒼肯定是不能留著了。

將裴琳最開始帶進來的那把槍支弄上了白銘蒼的指紋,後來用過的那把‘沙漠之鷹’弄上白雲夢的指紋。然後,尤咬大放血的,藏了五支嶄新的‘沙漠之鷹’和五支普通的槍支到了白銘蒼那間隱蔽的書房。當然,還有一些竊取的白銘蒼和白雲夢偷情之時的錄像剪輯,做成收藏品的樣子,鎖進了那個電子鎖抽屜。

白家的監控系統被黑了,換上了正常的畫面。當然,還有現在白銘蒼與白雲夢‘殊死搏鬥’的畫面。

整個事後處理,都是按照法醫和痕跡學的角度出發。將整個‘案發現場’做了了因家庭倫理劇而發生的兇殺事件。

至於尤咬和黎聖睿的到來,即使有傭人看到,也不會有人多嘴。白銘蒼的手中,犯過不少大案,近兩年幾起暗殺碎屍案都有他的參與。這樣兇殘的人,在他手下做事的人不可能沒有案底,就算是他們有心揭發黎聖睿和尤咬,也要有足夠與他們對抗的力量才行。

因此,一起光明正大的入室殺人案件,輕而易舉的就被尤咬處理成這樣。

和平社會……就算是灰道,也要信奉‘守法公民’的原則!

裴琳再次醒來的時候,已經不在白家。她的藥性解了以後,黎聖睿將她收拾好後交給了尤咬,然後一句話沒說就離開了。

睜開眼的時候,裴琳看見陌生的環境,也不覺得驚訝。渾渾噩噩掀開被子下床,赤腳走在地板上,輕飄飄的腳步聲微不可聞。

從臥室出來,她游魂般的走動,穿過好幾個房間,到了大廳。視線遲緩的往四周掃了掃,最後定在了左側墻邊的冰箱上。

走過去打開雙開門的冰箱,裏面放了很多瓶瓶罐罐,卻沒有可以吃的食物。裴琳也不是來找吃的,她只是口渴想要喝水而已。隨手拿出一個易拉罐,扣住上面的環使勁兒一拉,還算輕易的……易拉罐被打開了,鮮紅的血從拿住易拉罐的那只手上冒了出來……拉環被拉開時,力道沒控制住,從她的手上劃過,鋒利細薄的金屬片,堪比刀片的鋒利,劃破了,出點血也正常。

裴琳有些楞怔的盯著手上冒出的血,二秒鐘過後,將易拉罐送到嘴邊,有些熱切的往口中灌。

“咳咳……”液體還沒有徹底的進入胃部,她突然就死命的咳了起來,手中的易拉罐應聲落地,傾倒,從裏面流出近似於香檳色的液體,顯而易見,那是啤酒。

直到眼裏升騰起霧氣,她總算停止了咳嗽。然後,視線被手上的血紅所吸引,慢慢的擡起手放在唇邊,伸出舌尖輕輕的舔了一下,有腥甜的氣息融入唾液中,不討厭,甚至……她的體內湧現一股渴望,吸食的……渴望!

那傷口畢竟劃的不深,所以沒一會兒,血就止住了。她心裏有些不滿,看看自己的手,再看看那易拉罐的拉環。然後,她將那拉環撿起來,用那鋒利的薄片再次劃開了傷口,這一次,她的動作很慢,能清晰的感覺到利器在肌膚中走過的觸感!

有些疼,有些癢,然後身體微微的戰栗,那種塊感,仿佛是情人最溫柔的撫觸……她感受到了身體乃至靈魂的愉悅。

殘存的理智告訴她,她瘋了,這樣做是不對的!但是,她就是不收控制的……愛上了這種感覺,這種由‘自殘’帶給她的快樂!

靈魂似乎飄離肉~體,她看著那個幾乎迷醉的女子,坐在地板上,神情滿足恍惚的舔舐吸食自己的鮮血,那慵懶邪魅的樣子,像極了中過魔法的黑貓……琉璃色的雙瞳和那亮麗的毛發,帶著最深最黑暗的蠱惑!

她的靈魂落寞的閉上眼睛,為自己的墮落,為自己即將失去自我的迷狂而懺悔、悼念。

尤咬和淩旭走進來的時候,就看見了令人心驚卻又無法不驚艷的一幕。氣息純凈面容絕美的少女,此刻半瞇著眼眸,神情慵懶卻又邪魅萬分的,在舔舐、啜飲著自己手上的鮮血。那迷醉享受的模樣,仿若正在品嘗天下最甘醇的美酒。清純的人兒,上演著血色的妖嬈!

“琳兒……”淩旭倒抽一口氣,朝裴琳走過去。

“小貓兒”,尤咬倒是嘴角含笑,表情似乎很愉悅。

“把她交給我吧,我帶她出去兜兜風!”尤咬彎腰將她從地上抱起來,順便扔掉了她手中的兇器……易拉罐拉環。

沒給淩旭反對的機會,尤咬抱著裴琳往外走去。

淩旭看著尤咬離開的背影,心裏雖然想要阻止,可理智上還是忍了下來。想起剛才和尤咬的談話……只在心裏一聲嘆息!他現在不能做什麽,只希望她能挺過這一次。他清楚尤咬的手段,小丫頭這次可有得受了!

尤咬之所以能說服他,是因為他說:你可以和老爺子對著幹,可以不惜一切的保護她,可以將她藏在城堡裏,給她優渥的生活。但是,你要知道,只要一天她的心不夠強大,下一次,下下一次,她依然會輕易的放棄自己的生命,輕易的被挫折磨難所打倒。她不敢去愛,不敢去追求幸福的生活,因為不夠強大的她,沒辦法把握太好的東西,包括……命運。

給我時間,三個月,要麽我親自把她逼瘋,讓她墜入地獄!要麽她浴火重生、破繭成蝶!

……

“小貓兒,今天我教你開車,順便教你什麽才是真正的……自殺!”尤咬邪肆的一笑,抱著裴琳坐進了駕駛位,兩腿打開,將她放在自己身前坐好。

“嗷……”一聲狼嚎的聲音響起,裴琳扭頭看向車外。

小狼從裏面飛奔出來,在車旁嗷嗷的叫喚,似乎再說:捎上我吧,我也要去,我也要去!

那頗具魅力的狼眼,此刻噙著幽怨討好的光,一蹦一蹦的想要跳進車內。

尤咬好心的打開車門,放小狼進車,命令它在副駕駛位上坐好。然後,突然的啟動車子,以一個非正常的速度,風馳電掣般的往外疾馳而去。

車子保持著一百碼的速度上了高速,然後,尤咬極為BT的……毀掉了剎車……

“現在剎車沒有了,我們才能真正的體會到速度的瘋狂……小貓兒,仔細看好了,我只操作兩遍,你可要好好學……”車子在風中奔馳,尤咬揚高聲音,強迫著裴琳一邊聽他簡短的解說,一邊看他手中的操作。

二十分鐘後,尤咬示範完畢。他將裴琳的雙手放在方向盤上,把她的右腳放在油門上,將她的臉固定著看向前方。然後,他自己身體靈活的躍起,騰飛,落下,穩穩的落在了副駕駛位上。

他閑適的抱起小狼放在他優雅隨意交疊的腿上,身體往後一靠,慵懶的倚上座位,修長好看的手開始無聊的撫摸小狼的毛發。

“你可要好好開,這車裏不止有你,還有我和小狼,三條人命。這路上,雖然人不多,但是來往的車輛還是不少的……”

“小貓兒,你看看我多好啊,不止陪著你同甘共苦,還陪著你同生共死!”

“啊——”裴琳尖叫了,因為車子失去掌控在路邊的防護欄上重重的彈了一下,幾乎是漂移著飛到了路中央,天翻地覆的震動。她的手胡亂的抓住方向盤,急打,想要扭轉現在的局面。

可是方向出了錯,車子重重的撞上了另一邊的護欄……接著漂移。

“尤咬,尤咬……”裴琳大喊,他怎麽能這麽做?她根本就沒有開過車,現在讓她這個新手開一百碼速度的跑車,他真的想一起死嗎?!

“好好開,別忘了,我和小狼的命就在你手裏!”尤咬將小狼高高舉起,小狼立即興奮的在風中嗷嗷的嚎叫,急速的車,漫卷的狂風,跌跌撞撞的車子,火花四濺的碰撞,一切都那麽接近於瘋狂!

裴琳聽見尤咬無動於衷的語氣,還有小狼的嚎叫,眼淚都飛出來了!

她握在方向盤上的手在激烈的碰撞中,虎口被震裂,汩汩的流著血,粘稠的液體粘在方向盤上,帶出那麽一串……血性!

她的手發麻發疼,來不及多想,努力回想著尤咬的做過的示範,然後……開始模仿!腿腳一直顫抖著,冷汗津津的順著背上的溝壑往下淌,一滴,一滴……

一輛卡車迎面而來,需要……錯車,裴琳的神經瞬間繃到最大限度,本來方向盤打的就不熟練,現在,該怎麽辦?!!

“尤咬,怎麽改變方向?!”裴琳大聲問道。

“自己體會!”尤咬微闔上眼,一副要閉目養神的模樣。

卡車過來了,裴琳急打方向盤,車子跌跌撞撞的飄過去……對面的卡車司機眼睛瞬間瞪大,許是從沒見過這般開車的,一邊心裏罵著這些有錢人真會找刺激,一邊快速的調整方向。

“啊——”尖叫聲響起的同時,嬌小的車身從重量級的卡車車身上擦過去……刺耳的摩擦,伴隨著吱吱的火花飛濺!

車子不受控制的滑了十幾米,然後沖破防護欄……飛了出去。

“嘭……”劇烈的震動,幾乎要把車內的東西統統震飛出去,鮮紅的血液從方向盤上滴下來,尤咬爽朗的大笑起來,那是帶著刺激的……興奮!

車子繼續飛馳,草地上很滑,無法掌控的,朝著一個方向直沖過去。慣性的力量是強大的,車子一馬平川的行駛,漂移著……

縱然車子的減震性能極好,但在奧凸不平的地上,還是顛簸的讓人心驚肉跳!

“啊……哈哈……”裴琳又哭又笑,被刺激的魂都快飛了出來,該死的尤咬,他到底是不是人啊!?

終於,五分鐘還是十分鐘過後,車子滑出了草地,進入了石子區域。幸虧這裏是郊外,除了路況比較艱難以外,沒有撞傷他人的危險。

輪胎與地面的摩擦變大,車子的速度降了下來,顛簸著,將人拋的七上八下,歪歪扭扭的前行……

裴琳看見正前方有一個比較大的石頭,想讓過去,結果方向沒控制好,輪胎直直的撞了石頭基部。

“碰——”

車子的抗撞擊能力很強,車殼都裂開了,車子被反彈出去照樣繼續行駛。手疼的開始麻木……虎口的位置繃開了一條大口,黏黏的液體弄在手心、方向盤上,給這一幕染上血色的狂情!

裴琳的眼淚消失了,尖叫著繼續控制車子……她的情緒終於被這樣激烈的刺激點燃,忍無可忍,不能退縮,那就只能迎難而上!

車子在高速路下方的非主流路線上行駛,自己開辟道路……

漸漸的,在這樣惡劣的環境壓榨下,她的動作越來越熟練。除了經驗不足,經常撞撞石頭,磕磕樹,學習情況,還很在狀態的!

尤咬的嘴角隱隱勾起,抱著小狼,一臉愜意的在顛簸的車廂中欣賞外面的風景……

車子的速度慢了下來,裴琳總算意識到……快沒油了!

幾乎是歡呼著狂叫出聲,嘴角大大的咧開……那張精致之極的臉有些扭曲,彎成一個狂喜的笑!

車子飛進了一片淺水濕地,輪胎陷入了一部分,裴琳在心裏祈禱著,陷下去,陷下去……

結果,法拉利的性能當真有萬夫莫敵的氣勢!幹凈美麗的水花從車子兩邊湧瀉過去,濺起的水霧潑了他們一頭一身……裴琳嗆了不少水,趴在方向盤上死命的咳嗽。可是那視線,卻一直牢牢的盯著前方……集中著註意力!

濕地過後,進入了沙路,遙遙的,可以看見高速下的另一條道路。從這裏沖上去,就能上那一條高速下的水泥路面。但是,裴琳不想上去,因為一頭發瘋的牛在山野中狂奔不會出什麽大問題。但若是上了人多的鬧市區,那情況就不是她小小的心臟能承受的!

車子依舊東跑西竄的,如同瘋狂的野獸,飄飄悠悠的奔跑著。方向偶爾出現偏差,出現局部碰撞危險!

沒有選擇上水泥大道……她打著方向盤,駛向另一個方向。

大約又過了半個小時,裴琳看到前方不遠處有一個陡坡,下面是一片小盆地模式的地形……她毫不猶豫的開了過去,車子在那制高點猛地一突,劇烈的震了一下。然後,又以勢不可擋的氣勢自由落體般的下降。

裴琳感覺自己仿若在月球上飛馳,整個身體懸在了空中,除了那緊緊握住的方向盤,和身上不怎麽牢固的安全帶,其餘的一切都離她遠去。

“啊啊啊啊啊啊……”她閉上眼睛,淚水從眼眶中飛出,碎裂在急速退後的空氣中。無助和委屈還有感官的刺激,齊齊的向她湧來。

這樣的速度,估計會有三種最終情況,一種是墜下去,車子因為平衡問題,翻了。第二種,車子沖過低谷,然後再向上,沖過另一邊的制高點,繼續往前行駛。還有一種情況……額,就是他們遇見的這種,越過低谷後,車子繼續向上,臨近制高點的時候,動力不足,又退了回去……車子在曲線運動中來來回回幾次,終於,熄火,停了下來。

“呼……”車停了,裴琳身體一軟,直接癱在了座位上。兩只手因為握方向盤握的太緊,已經被血液黏在了上面,手輕輕一動,就牽扯著皮肉撕裂般的疼。

“嘖嘖,我看看,這手怎麽傷的這樣厲害?!”尤咬放下小狼,將裴琳的手從那方向盤上拿下來,嘖嘖感嘆,一臉的心疼狀!

“嗷嗚……”小狼一聲嚎叫,隨聲附和。

裴琳冷汗倒回,癱倒在座椅上,對尤咬的話不聞不問,耳邊依舊是呼嘯的風聲,轟鳴的車子震動,嗡嗡隆隆的響成一片。

尤咬不知從哪裏掏出一塊男士手帕,替她擦拭手上的血跡。染血的手放在他的手上,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她的顫抖……隱隱一個笑容彎起,看來,今天受的刺激的確不小!

裴琳手上的血有些已經凝在一起,光靠手帕擦拭,根本無法清理幹凈。尤咬將她的手放回她的膝蓋。

超薄鑲鉆的香檳打火機在空氣中亮起一簇橘色火苗,尤咬點燃一支煙,然後,拇指和食指捏著,送向裴琳的唇,“來,試試這個,它會幫你壓下所有的恐懼!”

裴琳麻木的張唇,含住了煙嘴,煙草的芬芳絲絲滲進口中,味道並不那麽難以忍受。

“來,吸一口……然後再吐出嘴裏的煙霧……”魔音再次響起,尤咬充分釋放他魔性的you惑力,誓必要讓天使……墮落!

裴琳如同受到蠱惑一般,聽話的吸了一口,煙霧進入嘴裏,停留了二秒,然後絲絲縷縷的從嘴裏吐出,並沒有許多新手被嗆的咳嗽的情況,她的第一口煙,很順利。那煙霧明明沒有吞進去,卻似乎已經進入了大腦,進入了血液,進入了神經。裴琳覺得自己的身體內有一種飄然的暢塊感,心情有些愉悅。也許她的大腦神經還在混沌狀態,並沒有反應過來自己是在幹什麽,可事實上,她確實在……抽煙,並且還很享受這種感覺!

沒等尤咬再蠱惑什麽,她接著吸了第二口……奇妙的感覺在心裏滋生,今天經歷的瘋狂似乎只是她的幻覺。

“是不是很舒服……像是進了天堂?”尤咬的語氣中有絲絲笑意,黑色的手機在他手上翻飛,很無奈的說道:“手機在這裏沒信號……我們要走回去了!”

裴琳緩慢的扭頭看向他,視線明明停留在他的臉上,卻又似乎穿透他停留在虛空,靜靜的註視了一會兒,轉過頭去,聲音幹澀沙啞:“我走不動。”

……

數分鐘過後,曠野的荒地上,一個男人背著一個女人身邊還帶著一只小狗悠然的往前走,神情散漫,頗有些輕松舒爽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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